导读:别人都是韩寒堕落,只有他不堕落,马东这就是庸众远眼他的内心独白。
2015年5月,许知《南方人物周刊》颁给许知远一个奖,大千中国青年领袖。世界
而与许知远共同当选青年领袖的韩寒有:演员佟大为,宋佳,马东有歌手钟立风,庸众远眼有学者何耀,许知有作家徐则臣……但任谁也没有想到,大千当获奖者许知远上台拿到话筒之后,世界说出来的韩寒是这样的一段话:
“活动太冗长了,我好几次都想走。马东看到大家对娱乐、庸众远眼对明星那种发自内心的追求,对世界完全没有个体精神和审美,沉迷在肤浅的大众狂欢里。坦白说我刚才听那个对话,包括你们对那些问题的反应,我觉得是很可悲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和父亲和解?在西方是杀父啊,做你自己啊,痛苦就是人生的一部分,无需改变,它就是伴随你一生,不能假装微笑。要对这个世界保持愤怒啊。我们已经陷入了一种假装点赞的习惯,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错愕不已的主持人紧急救场,试图想缓和一下气氛,问坐在台下的观众是否对世界愤怒,观众答曰:不愤怒,许知远抢过话筒再次发言:“如果他们因为我刚才的话立刻改变了,那是一种新的愚蠢。”
为了制止更多冲突发生,主持人又问许知远:获得中国青年领袖是什么样的感受?
许知远说:“真的是没感觉,要是十多年前可能还稍稍有点兴奋。但是我特别感谢,今天这个时代所有的媒体都在堕落,而《南方人物周刊》堕落得比较慢,像有降落伞一样堕落,还是了不起的一件事。
这件事在当时的社会舆论中引起不小反响,大部分人都不能理解:你们媒体人之间搞互相吹捧,利益输送这一套,代表民意自封青年领袖也就罢了,但作为既得利益者不但现场砸场子,还要捎带着把大众教训一顿,这玩的究竟是哪一出?
当然,对于在颁奖现场说得出这么一番话来的许知远当然不会在乎一干庸众们的想法,但当时的许知远在办《东方历史评论》,可以不管吃瓜群众怎么想,但付费读者的口碑必须维护起来。
于是,在知乎相关的话题贴下,你会看到有人以《东方历史评论》执行主编朋友的身份替他辩解到:
从传统媒体到网络媒体,从博客到微博,从BBS上的文字交流到无言的点赞,快餐文化愈发泛滥,仇富与拜金疯长,他对庸众/庶民的失望与日俱增。那一天,夹杂着压力、愤怒、失望,他和一些可能连八百字的文章都写不完整的人被评为“青年领袖”,在他之前是虚伪冗长的陈词滥调,一对父子扭捏作态的表演,轮到他发言的一刻,他就那样爆发了。
你看到了:他不是反感抵制媒体为他挂上的青年领袖桂冠,而是反感抵制与他人并列成为青年领袖;
他要追寻他所谓的理想与价值的方式,不是拒绝堕落社会给予的嘉奖,而是希望把别人都从颁奖台上赶下去,自己独霸整个舞台。
别人都是堕落,只有他不堕落,这就是他的内心独白;
01
庸众,这是一个在许知远语言体系当中高频出现的词。
2010年,还在当《经济观察报》主笔的许知远写下了一篇名为《庸众的胜利》的雄文,他认为:是公众的无知、浅薄造就了韩寒成为意见领袖。如同三十年前,法国学生们更喜欢米歇尔.科卢奇而不是老年萨特一样,他们需要的只是情绪宣泄出口。
他认为:在某种意义上,韩寒的胜利不是他个人的胜利,而是这个正在兴起的庸众时代的胜利。
是的,你可以说每个杰出人物必然与他身处的时代相关联,但一种越来越明显的趋势是——名声和有影响力越来越与个人的质量、才能与成就无关。在西方,这是个ParisHilton和苏珊大妈的年代——她因为有名而有名,因为不怕出丑而有名。在中国,这是个李宇春与小沈阳的年代——人们因她小小的个性,或是他的自我贬损,而把票投给他们。
李宇春,小沈阳,这几个案例都在许知远与马东的对谈中作为一个标志出现过,认为是粗鄙化的核心标志……显然,对于韩寒这位80后心目中的知识偶像,在这位主笔大人看来与李宇春,小沈阳看过来么有什么不同,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甚至是有害的。
在文章的结尾,他总结到:
“韩寒掀起的迷狂,衬托出这个崛起大国的内在苍白、可悲、浅薄——一个聪明的青年人、说出了一些真话,他就让这个时代的神经震颤不已。与其说这是韩寒的胜利,不如说是庸众的胜利,或是整个民族的失败。”
幸好,那是2010年,否则你很难想象这篇文章如果出现在今天的公众号时代,它会被多少汹涌而来的口水所淹没。
幸好,那个时候没有新媒体自媒体,所有的声音只能通过媒体来表达,许知远才得以主笔之名出没于各大媒体的专栏顶端去尽情嘲讽韩寒与他的粉丝而不被人所吞噬。
在他的逻辑里,韩寒这个流行文化的偶像,不过是一帮庸众捧出来的丑角,社会拥护韩寒,而不拥护像自己这样掌握真理的知识精英就是民族的失败,都是可以供自己批判的对象。
没办法,谁让自己高贵呢,所以自己可以diss所有人!
2010年,韩寒火他选择批判韩寒,2017年,马东的《奇葩说》大热,因此他坐到了马东的对面。
在他的心中今天的马东与当年的韩寒未必有多大的区别,都是供自己批判的对象,只是作为自己请来的嘉宾,要客气几分,假装认同罢了。
许知远带着一种蜜汁自信为节目开了场,他为马东预设的立场是:《奇葩说》是一个无法名留青史的节目,马东虽然身处繁华热闹,但内心并不认同当下的流行文化,而是另有一块纯净之地安放文化。
他希望马东顺着他的意思说:是啊,我身在《奇葩说》,心在文化苦旅,眼前的喧嚣不过是我谋生的手段,有朝一日我是要回到书斋去的。
可惜马东不顺着他,甚至在被问到为什么不抵触这个时代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怼了一句:我没那么自恋。
演员都请来了,但既然不按剧本演,这就不免尴尬了!
但更尴尬的是:这一次他遭遇了十三邀开播以来最大的负面风潮,要知道类似的洗脑失败,在整个十三邀的对谈中是家常便饭,这也是这个节目一直很失败的原因,但没曾想一直重复失败就算了,既然还可以坏出天际搞出负面,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从上一季开始许知远就悲天悯人地想洗脑大多数嘉宾,虽然每次都铩羽而归,他依然不该初心,用一摸一样的套路要对每一个嘉宾洗脑。
第一期嘉宾是罗振宇,许知远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忧国忧民,罗说他不关心这个时代的精神状态,无力关心也关心不了。
采访蔡澜,许知远力图挖掘出他的国恨家愁,“俗气”的蔡澜一直叫他吃吃吃,大谈哪里的东西更好吃,许知远又一次感到了挫败。
和白先勇对谈,不得不说白先生涵养太好了,许知远作为小辈一路痛心疾首白先勇早年写下《台北人》这样惊世巨作,后来怎么能放弃呢?怎么能甘心去做推广《红楼梦》和昆曲这样鸡鸣狗盗之事呢?白先勇笑而不语。
虽然没有一次成功了,但对于后面的俞飞鸿等嘉宾,许知远依然不放弃的兜售自己所谓的优越感与悲悯,直到踢上马东这块铁板。
02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若有回响,必是不忘!
而回过头来看,许知远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只是一个极其顽固的预设立场:这时代太浮躁了,这时代不会好了,这时代众人皆醉我独醒,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唤醒你们,你们不听你们就是庸众,就是傻x.
我高贵,所以我可以diss所有人,可以可怜所有人,你们不接受你们就是庸众;
关于许知远的这种心态,罗振宇总结的很好:他就是强压了一股怨气,你说什么他都不同意。
就像一个被表达欲望占据了整个身体的小孩,在我充分宣泄,讲完我想说的话之前,什么话我都听不进去?
问题是,他一个传统媒体精英,成名20年的人物,为什么又是一副积攒了多年的表达欲而不能得以释放的模样呢?
说实话,这是让倪叔不解的地方,得一位在央视工作超过20年的前辈指点方才醒悟:媒体人所有的失落都与文化霸权的失落有关!
要知道,8090年代,语言与文字是整个社会的中心……曾经媒体是唯一的发声阵地,电视是唯一的娱乐形式,曾经被誉为媒体先锋的封新城们呼喊的口号是《砸烂电视》,但今天你回想看看,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
过去的文化正统是在布拉克广场上,米兰昆德拉与他的朋友们聊了一些什么,记录下来就成了文化,这个圈子是封闭,高度精英化的,并且这个精英的认证体系是可以无限内循环的,只要你进入了这个圈子,你就会永远雄踞与这个金字塔的顶端,因为你可以轻而易举的跟米兰昆德拉聊天,而其他人只能看你写就的文字;
而这二十年来发生的是,一切都在去中心化,一切伟大都在消解,过往的文化精英无地驻足。
自许知远离开《经济观察报》主笔这位以后,他就再也不曾实实在在的掌握过这个时代的话语权。
他尝试过直面读者,开通了许知远新浪博客、也参与了一个集体博客mindmeters,然而都不了了之。
他做了《FT中文网》的专栏作家,他做了《东方历史评论》的主编,可能还挂了其他的名头,但怎么想,影响力都不会超过《经观》的主笔。
他有满腔的思想需要表达,因为不愿妥协,离开了《经观》。之后他尝试过媒体和自媒体的各种渠道,都未尝所愿。直到,他的作品被出版总局封杀……
他的怨气是可以想象的,他对当下时代的不接受虽然令人不悦但不失真实,过往他认为他所受到的限制更多是来源于体制,来于公民素质及舆论环境;
《十三邀》这个节目,反响如此平平依然还要做第二季,显然许知远并不愿意放弃借助新媒体形式重夺话语权的努力。
但这一次他与马东的对话,所暴露出来的事实则更为残酷——他已经无需监管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与公众交流沟通的能力,当许知远用冷静克制的语调诉说:我和这个白色的金属物体每天相处10个小时,而屏幕对面的90后用户心中所想的是:TMD,不就是一个手机嘛,老子花流量看视频是为了看了你装逼嘛?
当一个媒体人,失去了他与公众对话沟通的能力,或许那就意味着他的媒体人生涯已经结束了。
无论他喜欢与否,他用尽一生所呼唤的那个过去的媒体时代已经不会再来了,无论他说多少遍,也无人再需要接受他的悲悯。
他能做的就是,自我循环,喃喃自语,像一个拧巴的中年人。
1993-2004年,是中国媒体界的黄金十年,而此后的2007-2017年是传媒人全体无所作为,一个令人沮丧而碌碌无为的、失去的十年。
许知远选择出走,卸任《经济观察报》主笔的时间正是2005年,而10年后的他试图卷土从来,但今天看来似乎又落了空。
在吴晓波笔下,曾将许知远们比作“天生全球化的一代”予以时代进步的希望,但没曾想,当上辈媒体人吴晓波牛文文们尚在舞台之上发光发热之时,许知远这一辈的媒体却已经消失在了前进的路上。
如果说一代人重要的使命就是把上一代人干掉,只是干掉的方法不同。
那么总爱诘问时代与命运,总在逼问下一代人凭什么干掉自己的许知远们,你们又做到了什么呢?
|